Lyn Yuror👑

Ares.

【许墨x我】《倦鸟》

好棒的文!

封零:

这是我看到过的,最符合许墨设定的一篇文了。也是我直到现在看到过的,质量最高的一篇恋与同人了,不论从文笔还是立意来说,都达到了同人文里的极高水平。让人不禁想感叹一句……我圈人才辈出,我自愧弗如。


soot烟:




【零】


        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飞鸟,择林而栖,趋暖向南。


        而我只想做他的故乡。


【一】 


        许先生是个几乎不需要睡眠的人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导致了我在他身边那么久,却很少见过他的睡颜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不得不说令人觉得有些遗憾,毕竟许先生作为恋语大学最年轻的教授,俊秀温文,眉目清雅,落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幅墨渲水染的山水画。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,费尽心思成为许夫人,居然连看看他睡着时毫无防备的模样这么一点儿福利都收不到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真让人难过。
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一天有点儿不同。在我做好宵夜进书房叫他的时候,先生已经睡着了。


  
        他如往常一样靠坐在藤椅上,四肢瘦劲修长,姿势随意,却是一个放松而好看的姿势,身上穿着宽松柔软的驼色针织衫,领口整饬,衬出一段清秀柔和的脖颈,与轮廓微锐的下颌线。唇薄色浅,抿出一道锋利的唇线,再向上是高挺的鼻梁,以及一双秀润天成的好眉眼,眼睫浓长,因睡眠而闭阖着,叠出两道狭长的黑色阴影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,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,眼尾微垂,显出一种温和的、不含警惕的包容,眉骨的弧度被灯光衬得很清晰。


        看到一半的书就放在他的怀里,书页朝下,深色的封面上轻轻搁着他的左手,手指修长匀称,骨节寸寸分明,无名指上银色的婚戒反射着一圈柔和的暖光。


  
        先生的睡眠质量并不好,大多数的时候,他会因为思虑过多而在深夜难以入睡,长时间被头疼困扰,辗转反侧。


        每当这种时候我总是很心疼,起身披衣,拖着他去医院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他长手一伸将我拉进怀里,微微用力,将我禁锢拥紧,声音淡淡的,温和而带着一点儿疲惫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别动,”他说,“让我抱一会儿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这台词真老套,老套得我都有些牙酸,但他的气息散在我耳后,嘴唇贴着我的脖子,声音里带着一点儿细柔的鼻音,像个讨糖吃的孩子。
        我缴械投降,别无他法,只能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一点儿。


  
        此时先生睡得亦不算太好,眉心微微颦起,隆出一道清晰的褶皱。


        情深不寿,慧极必伤。


        先生年纪轻轻,眉心已经有了非常清晰的眉间纹,弧度锋利,盘踞在他俊秀温柔的脸上,结成一个小小的“川”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脸轻轻一侧,眼睫微微振动,几乎就要睁开眼睛。然而疲惫压在他的眼帘上,将清醒尽数挡在了表层之下。他只是无意识的抬起右手,叠放在了左手上。拇指的指腹在手背上擦过,一直摸索着触碰到无名指上的婚戒,抚摸过它的纹路。


        紧皱的眉间又松开,重新安稳的睡了过去。


 
        我看着他平静而温和的侧脸,慢慢的走到他身边,在他的藤椅边坐下,轻轻地将头靠上他的膝盖。


        灯光温和,我仿佛能够隔着重重寂静,听见他的心跳。
  
 
【二】
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有一天,你爱的人要离开你,你会请求她留下吗?”


  
        我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,先生似乎有些惊讶。 


        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我的手,背影在光影里微微停顿,才转过头来看我,眼睛轻轻眯起,浓长的眼睫间笼罩着一层深色的阴影,藏住他两颗琥珀般的、浅褐色的眼睛。


        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,调整回了最适合他的状态。许教授微微笑了一下,表情平静而温和,清雅俊秀,如一捧沿着掌纹蜿蜒流淌的柔软月光。一线削薄的唇轻轻一碰,微笑着说:
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会。”


 
        “我会把她锁在身边一辈子,让她哪儿都不能去。”


  
        先生说话时语声低沉,柔和而缠绵,他眼睛里有夜晚,有倾倒的砚台与重重帘幕,即使在微笑,眼睛却是冷的,见我不说话,薄唇微抿,温声问我:“怕了?”


 
        事情说来话长。


        要是长话短说,其实也不过就是,我和许教授半夜出门,去看了一场午夜场的电影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会儿我们还没结婚,许先生也还不是我先生,我们两个人之间,也和两间屋子一样,还隔着一堵墙。算来算去,也就是个在谈恋爱的男女关系。


 
        那实在是个很冷的冬夜,刚刚下过一场小雪,树枝上白雪倾盖,路灯温黄,身后的电影院霓虹灯闪烁,照亮他的背影。远处有车马喧嚣,有灯红酒绿。我的左手还握在他的手里,放进他的口袋。


        先生黑色的风衣被冷风灌满,兜着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,眼神深而长久,蛰伏着夜色与危险。


        像是只要他在我嘴里听到了一个不想听的字,就会立刻动手,把我掐死在路边的草丛里。


 
        但是这些我都看不见。


        毕竟夜色下轮廓锋利俊秀的许先生,实在是……


        帅得冒泡。


 
        我没注意到他眼神里危险的讯息,也压根没察觉到他身上滴溜溜转的“暖切黑光环”,比起这一切,我现在在意的只有一件事——
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,许教授……你这是在跟我求婚?”


 
        大概是我脸上的表情太梦幻也太惊恐,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动的许教授,也被我吓得卡了一会儿机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有点儿不可思议的看着我,眼神怪异又写满了难以置信,停顿了很久,才有些艰难的开了口,低头问我:“我哪里看上去像在求婚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要锁我一辈子啊!”我美滋滋的表示,被他难得的破功逗得开心得不得了,“小皮鞭?银手铐?难不成还有蜡烛和红丝绳?许教授你口味很重啊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许墨:“……”不要给我乱加设定我还什么都没说。


 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非法监禁是违法的,我是祖国的好公民,我一心爱党爱人民。”我抓着他的领口看他,努力让他看出我眼睛里的真诚,“但是你可以跟我结婚啊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用戒指绑住我,把我拴在你身边一辈子啊。”


 
        老天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如果说我没有被突然照过来的车灯迷了眼睛,也没有被夜色模糊了视线,亦没有因为太过于兴奋而出现幻觉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么我一定没有看错。


        在我说出“结婚”的时候,许教授的脸红了。


  
        温柔的,羞赧的。
 
        还有那么一点儿挫败的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我的先生。


        银白的霜雪铺满整个街道,细碎的雪落满他的额发,融化后的雪水打湿了他的瞳孔。


        黑夜坐在他的肩膀上,仿佛是他无法推卸的包袱,终将与阴影为伴一生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但他的眼底有冬夜的一整片星河,悠长恒久,在我眼睛里熠熠生辉。


        许教授顶着一张写满了“完蛋我刚刚听见了什么”的崩坏脸,停顿了很久,像是才刚刚找回自己的声音,语声干涩,彻底的失了冷静。他又盯了我一会儿,才问:“你想和我结婚?”
  
        他的眼神诡异,像是看到了大年三十穿着红舞鞋裸奔的傻子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我被他看得很生气,还有那么点委屈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我怎么了我?我不就是想和他结婚?
  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当然想了,你认真点,我想做许太太很久了,你一直不开口嘛,”我作势在他胸口锤了一下,抬头坦荡的迎上他的目光,还有闲工夫调侃他,“你不行啊许老师,平时看着也挺能撩的嘛,怎么一到求婚那么怂?我会吃了你?”
  
        那双眼睛复杂而深沉,含带着不为人知的阴翳与晦暗,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我,看进我的眼睛里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微笑着与他对视。


  
        他的不安与局促,不安定与恐慌,我愿意全部握在手掌,包容与收藏。


        于是我伸出手,递到他面前:“你准备戒指了吗?”


        许墨愣了一会儿,神色一下子变得很微妙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很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特别的为他着想:“没关系,早就料到你没有了。我半年前看中一款,明天早上去买回来吧?”


  
        许教授愣了一下,许久,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那还真是多谢你了。”他低头揉我的头发,“许太太早有预谋啊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种时候要夸我体贴,”我大言不惭,钻进他的外套里,抱着他的腰,能有多乐就有多乐,“彼此彼此,这世界上也有许先生没料到的事啊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他垂眸看我,眼睛里的阴霾尽去,显出一点儿头疼和无奈,更多的却是一种无限包容的宠溺,像是冬日里陡然注入一股暖气,冰雪消融,开出满树梅花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还有某个人恶劣的本性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微笑着对我说:“咱们回去再谈我行不行的问题,嗯?”


        我:“……”我错了,真的。


  
【三】


        后来我枕在他的大腿上,一心一意打扰他看书。许教授穿着一身简单干练的的黑色衬衫,眉眼低垂,镜片后的眼睛里住着一片宁静深沉的海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个男人太撩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即使他一身僧衣,一言不发的坐在庙里,一脸严肃的念大悲咒,我也会觉得他就是在蓄意撩人,恨不得能立刻化身某个艳鬼跟他来一段人鬼情未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能流传千古就更好了。


  
        我拉下他手里的书,努力挺胸抬头向他展示我的美貌。


        先生的眼睛里染着笑意,低头亲吻我的额头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让他这一下又轻又柔的吻撩得心尖儿都在发颤,拼着最后一点儿理智拷问他: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,许墨许先生,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结婚?”


        先生的眉眼在温黄的壁灯下显得格外柔和,软得像一滩水。气息绵长,像一张精心编织好的网,将我兜头网住,囚困在他的眼睛里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轻笑了一声,温声说:“不,我只是以为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尾音拖长,有一点笑意。


  
        “以为会更浪漫一点儿。”


  


【四】


        先生说谎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敢拿我对先生的喜欢来发誓,他绝对、绝对没有想过和我结婚。


        在我开口之前,他甚至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之间,还有“婚姻”着一个选项。


  
        先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。他的不安定感来自于他的过去,来自于那些被我遗忘的,和我从未参与过的记忆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亲吻他,也亲吻他身体里蛰伏的创口与秘密。


        许先生知书达理,学富五车,全世界都能在他的眼睛里找到星星,能在他的笑容里看见爱情。


        同时他也一身落拓,冷清理性,沉默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懂得他的顾虑,知道他的阴翳与危险,却依然想牵他的手,跟他一起回家。


  


【五】


        在黑暗中跋涉的人该如何戒掉光明?
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知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大概是像吸 毒 者戒瘾,像情场戒色,像官场戒贪,像许墨故事里的画家戒掉蝴蝶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的人生似一场豪赌,赌桌的那一侧坐着面容模糊的命运。他冷静从容,谈笑自若,是因为一无所有,只能孤注一掷。


        但先生是给过我离开他的机会的。
 


        在一个普通的晚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——至少在我隔着灯光与雨幕,看见先生的眼睛前,我都是这么以为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一切都同往常没有两样,先生打电话来借走了我空闲的晚上,陪我去看电影。


        怪我记忆模糊,想不起那时我们看的电影到底是什么,只是很恍惚的记得,电影的内容空洞乏味,我看到一半就已经撑不住睡去,靠在了先生的肩膀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只有先生一反常态,沉默而认真的看完了整场电影。


        其实于许教授而言,电影没有好坏,存在区别的只有它们的价值:他能否学到什么,又是否能够明白什么。


        电影的后半段在我的记忆里模糊,只有一片困倦的雨声。
  


        那日有雨,春末的大雨倾盆,下得格外缠绵悱恻。我和先生撑着伞走在雨里,大雨滂沱,他手中的雨伞始终倾斜,没有让一滴雨水打湿我的裙角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送我到车站,笑着同我告别,我十分诧异,反问他,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?
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了,稍微还有一点事需要处理一下,你先回去,一个人路上小心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许教授的日常非常忙碌,忙碌得他经常要半夜出门,一直到早上才回家。很多个被闹钟吵醒的早上,我身边的床铺都是空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点头表示理解,挤在人潮里上了车。


        公交车上灯光明亮,从头顶打下来一道暖色的阴影,这样的季节车里没有开暖气,但是雨打车窗,勾勒出一道道凌乱错综的水痕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我站在窗边,隔着雨幕和人海看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许先生站的很远,脱离了站台嘈杂喧嚣的人流,像是一匹离群索居的狼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举着一把黑色的伞,穿着黑色的风衣,领口的线条冷锐,像是一柄扎进夜色里的长刀。同时又是安静而内敛的,颀长高挑的一个人,几乎彻底的融进夜色里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站在伞下,目光沉默的盯着某一个角落,神色里有一种疏冷的漠然,长久而认真的凝视着。
   
        先生认真的时候是不笑的,唇线锋利,神色冷漠,仿佛现在发生的任何人事都与他无关。分明还是那一副温柔秀质的眼眉,此时却冷得像是淬了霜。


        四周人潮汹涌,嘈杂喧沸,雨刷在大雨中擦出一道暗色的弧,引擎声与鸣笛声混杂在一起,震动着我的脚底。噪音将空气排挤,笼罩着这一方小小的站台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站在车里,而他站在世界之外,孑孓独立,孤独无依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里就是人世,可就在这一个瞬间,他仿佛与这个世界毫无联系,只要我移开目光,他就会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的直觉告诉我。 


        他要走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根本来不及思考,也来不及再多说什么,我猛地推开了面前的人,拉开了车窗就跳了下去。


        同乘的人的惊呼声被我甩在脑后,汽车几乎是同时从原地驶离,车边仍有积水,我还穿着高跟鞋,落地就在积水中狠狠摔了一跤,跌了一身泥泞。
 


        我是个被先生宠惯了的人。换句话来说,就是恃宠而骄。平时皮都没破的一点点儿小事,就要托着先生哀怨一整天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我落地时鞋跟断裂,膝盖狠狠的磕在地上,疼得我说不出话来。泥水溅到我脸上,冷得发酸。


        然而此时我都顾不得这些,我只能看到站在雨里的那个人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从雨水中爬起来,毫不犹豫的扑进了一脸错愕不相信的许墨怀里。
 
  
  
        让明天“某知名制作人为爱跳车,动作危险切勿模仿”的通告新闻都见鬼去吧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只想抱着他。
 


        许先生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一生怯懦无勇气,爱上你,是我做过的最勇敢,也最正确的决定。


【六】


        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,破事那么多,并不是每一件都能令人满意。


        有的时候为了捡一颗西瓜,你不得不扔掉自己手里的芝麻黄瓜哈密瓜。


        就像为了一个许教授,你不得不放弃白起棋洛李泽言。


        就像我现在为了留下一个人,自己付出一点儿代价,也是应该的。


  
        倒回那个晚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神并没有被我的英勇一跳给感动到,威风不过三秒,我崴伤了脚,狠狠疼了小半个月。


        神真冷漠。
 


        那天回家的时候是先生把我背回家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街市上还下着大雨,道路潮湿,地砖湿滑,只有街边的店面里还有些许灯光照亮了路面。先生背着我,慢慢的走回家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们两个浑身湿透,淋过雨带来的寒气贴着皮肤发冷,我一身泥泞,趴在他的背上,弄脏了他白色的衬衣。


        衣物单薄,但他的背脊宽广,手臂有力。我搂着他的脖子看他的侧脸。


        许先生是上帝的宠儿,明明我如此狼狈,被雨淋湿的他依然清俊风逸,斯文英秀。他的神色很放松,唇角微扬,眼睛里盛着星火一样的笑意,低头看着前方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还在感慨这一路挺长,如果他一路把我背回家,我们也算是偏偏强强走完了一生。


        还没来得及给先生分享我的感悟,他已经忍笑开口:“我说……” 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傻的吗,不会叫司机停车?”


        我:“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幼小,可怜,又无助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我委屈的勾住他的脖子,抬头在他脸上啃了一口,自暴自弃:“忘了嘛,人一心急就容易……卧槽许墨你还笑!”


        先生没忍住,在夜晚无人的街道,笑出了声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被他笑得又恼又气,恨不得在他那张好看得要命的脸上来两爪子让他长长记性。


        但是看他那么开心,我又气不起来了。
 


        算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让他笑两声又不会少一块肉。


        好歹也是要过日子的人,算是我宠宠他了。


  
        我没有告诉先生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刻我看见他站在雨里,大雨淋湿了他的瞳孔,他孤身站在那里,像一只受伤的、疲倦的雁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我在想什么?


  
        我的想法很简单,简单到只剩下他的名字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想现在就走到他身边,好好地抱抱他。


  
        我怕我一松手,他就真的扔下我走了。


  


【七】


        不过幸好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我抓住他了。
  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end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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